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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 (第3/3页)
片刻前,情绪还是上扬的,现在,明显低落。 ??雀茶知道说错话了:“我……我不该乱问的,我就……老乱说话。” ??她尴尬地笑,不安地拿手梳拈头发,又觉得这种高中女生式的慌乱真是恶心,自己怎么了这是?又不是上台发言、要面对千百双审视的眼睛,邢深都没眼睛呢,她这失措个什么劲儿? ??雀茶狠掐自己大腿,责令自己正常点。 ??邢深攥紧杯子,咖啡的烫热透过杯壁,渗进指腹之内。 ??他说:“没什么,我去看我从前的……女朋友了。” ??从前的女朋友? ??雀茶的第一反应是这姑娘真是不错,愿意和邢深交往——他毕竟眼睛看不见,其它各方面条件再好,一般女孩子也会退避三舍的吧。 ??所以不由自主说了句:“那……怎么分开了?挺可惜的。” ??很好,又说错话了,这种私人问题,哪是她该乱打听的,雀茶再次结巴:“当,当我没问啊,我这人就这样,真是……” ??她还尬笑了两声。 ??邢深说:“因为有一次,我决心去做一件事,她极力反对。” ??雀茶很想问是什么事,但她不敢瞎问了,只是低下头,抿一口咖啡,再抿一口,耳朵竖起,希望邢深多说点。 ??“她非常生气,认识她以来,就没见她那么生气过。她喜欢捏泥塑,那时候初学,说要捏一个我。她很有天分,捏得很像,都快完工了,但她为了体现自己有多么生气,把塑像给砸了。” ??他在这里停住,好像回到了塑像被砸的那一天:聂九罗塑那个塑像的时候,真的很宝贝,不让看,不让摸,挨得稍微近点都要恼火,似乎他呼吸一重,塑像就能被呼倒了,然而砸的时候,是真决绝。 ??蒋叔说得没错,她想要什么,就会去要,不要了,也是真不要。 ??他说:“她说,邢深,你要是坚持这么做也可以,但咱俩就此也就完了,一辈子都完了。” ??雀茶小心翼翼发表意见:“这么严重啊?” ??又说:“其实很多事,都是沟通上出了问题。你们坐下来好好说呗,都相互……体谅一下。” ??邢深微笑,说:“体谅不了。” ??雀茶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事:“其实,只要不是违法犯法、作奸犯科或者道德败坏,我觉得,想做就去做呗。年轻的时候啊,容易为一些小事争得面红耳赤,过几年回头再看,就觉得完全不值得。你当时,是特别想做什么啊?” ??邢深说:“我把我眼睛弄瞎了。” ??雀茶差点跳起来,一杯咖啡全翻在身上了:“啊?” ??邢深没说话,眼前雀色的柔光里,有一道深褐色的污渍延开。 ??他搁下咖啡杯,说了句:“你衣服弄脏了。” ??*** ??离开安塔之前,聂九罗又去找了一趟詹敬。 ??这两天,她打听到一些新的信息:詹敬年轻的时候,确实在一家中学当语文老师,九九年左右因“生活作风”问题被开除,而所谓的“作风问题”,是他介入了一对年轻夫妻的婚姻,男主人告到学校教务处,骂他不配为人师表,校方怕事情闹大,把他解聘以息事宁人。 ??九九年,聂九罗算了一下,她四岁,父母的确是“年轻小夫妻”,一年后,母亲出事,再一年,父亲跳楼。 ??…… ??詹敬工作的足疗店不大,他一人兼多职,打扫、泡浴足汤,还要帮技师们准备餐点。 ??八点过,詹敬准时交班,捶着酸痛的老腰从足疗店的门口出来,门口海报上,是双拨弄水花的纤纤玉足,上头印着“一流服务,精湛技术”。 ??聂九罗迎上去,说:“聊两句吧。” ??***